一坐进车里，旁边男人散发出来的冷意，比车里的空调还凉。
“顾先生好。”
沈清梨笑着打声招呼。
顾珩淡淡扫她一眼，把自己的手机放到她面前，上面显示的是两人的聊天界面。
“你删我了？”
男人眯着黑眸，写满了不悦。
“你、你先把我拉黑的。”
沈清梨不明白他生的什么气，明明是他先把她拉黑的。
这种号留在通讯录里占空间，她就顺手删了。
“加回来。”
沈清梨不想加。
“我们平常也不需要联系……就不用加了吧。”
顾珩收起手机，漫不经心道：“你的报答呢？”
沈清梨眨眨眼睛，又默默加上。
她今天依旧穿着简单的阔脚裤和T恤，长发挽成一个丸子头，光洁的额头上，散着几缕细碎的发丝。
车厢里没开窗户，没多久女孩身上淡淡的甜香飘了过来。
顾珩的视线再次落到女孩身上。
“校门口跟你说话那个是谁？”
沈清梨略微诧异，“是一个同学，跟我同级，经济系的。”
“喜欢你？”
沈清梨紧张起来，“以前追过我。”
男人沉默半天，在她刚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时，他又问，
“喜欢他吗？看你刚才跟他聊得挺开心。”
“不反感。”
沈清梨回答得很简单。
顾珩这次彻底不说话了，他闭上眼睛，车里安静下来。
半小时后，沈清梨跟着顾珩进了京城中心医院。
两人去检查，小护士还以为他们是来做婚检的。
“恭喜两位，身体都没问题，这是你们的检查单。”
沈清梨接过检查单翻着，又听到小护士说，“如果要生宝宝的话，女方的身体要调理一下，有点贫血。”
沈清梨看了眼一旁的顾珩，顾珩站得比她远，似乎没听到。
她急忙解释，“我们不是……我们不是婚检。”
小护士忍不住多看了顾珩两眼，捂住嘴笑道：“该不会是刚开始谈恋爱吧？现在有很多年轻人，在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前，都会来做检查。”
“重视身体健康，还有自身性福，不用不好意思哈。”
沈清梨脸红了。
小护士又压低声音，“你男朋友非常健康，只是你身体虚，要注意节制。”
“沈小姐上车吧，一小段路我们送您过去。”
沈清梨站在医院门口摇头，“不麻烦了，我骑共享单车过去。”
“做个检查都能脸红，沈清梨你在想什么？”
顾珩眼底含着笑意，语气却很淡漠。
“里面太闷了。”
沈清梨说完，就快步走开，去扫共享单车了。
顾珩上了车，林秘书说，“顾总，这样的身体检查，让私人医生来就行，您特意跑公立医院是为了沈小姐？”
“我的医生她会怀疑检查结果的真实性，一劳永逸。”
林秘书笑笑，“还是顾总想得周到，不过……夏少爷那边，我实在没想到他要追的会是沈小姐。”
“他是单恋，沈清梨不喜欢他。”
今天顾珩从家里过来，刚好夏明知在他家蹭饭，就顺路给他送学校里了。
夏明知一路上都在说他喜欢了两年那个女孩，怎么、怎么漂亮，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暖暖的。
顾珩觉得他烦，差点把他赶下车，到了学校看到夏明知像舔狗一样，跟沈清梨说话。
他就知道，刚才夏明知说的是沈清梨。
……
沈清梨要从宿舍搬出去了，她在培训中心附近找到一间很划算的房子。
傍晚回去收拾东西时，于媛不在，她给她发了条信息。
沈清梨的东西不多，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装完了，剩下的被子，她明天再来收拾。
房子在一个老小区里，有些破，但沈清梨已经很满足了。
她可以去公用厨房煮挂面吃，不用再吃包子，而且挂面也便宜。
晚上躺在床上，合租的室友似乎回来了，大半夜跟她男朋友吵架，吵得沈清梨睡不着。
她开始想很多事情，想哥哥什么时候能醒，想自己什么时候攒够学费继续去上学。
又想失踪多年的父母，会不会忽然出现，他们一家人能跟以前一样坐在一起吃饭。
不知不觉有眼泪流下来，她不敢再想下去，但又想到她还欠顾珩一个人情。
她拿出手机给顾珩发了一条，
顾先生，我画画得不错，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求尽管找我，我还欠您一个人情。
很晚了，接近凌晨两点，沈清梨以为他不会回，但不到一分钟顾珩的头像出现一个小红点。
在哪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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